記得有一天下午要在禮堂進行義工打掃,正為某一個佈滿塵垢的書櫃清潔時,我看到一Erich Fromm的經典書The Art of Loving。所以,二話不說的就把他放進自己的包包中,待有時間空閒時或睡前看看這本書也好。然而,這本書實在沒有令人失望,用了五天左右,除了因著書的內容感到一些震撼、一些啟發,我更明白到這本書為何能在寺院裡出現!
Fromm說若視愛是一種藝術,則「愛」這藝術必需要有理論去理解何為「愛」,才能有所謂談得上「愛」有可以實踐及進步的可能。所以,這本書是把愛的本質及呈現的各種不同的狀態,嘗試來一次大檢閱,並從中建立「愛」的理論,最後嘗試探問「愛」怎樣實踐。
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分析人類從封建社會、後來的資本主義,人為了個人資本,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而越來越孤獨,也越來越跟別人分開來。由於人逃避空虛、寂寞,把找尋另一半去愛也人自然的傾向。然而,就算我們去愛,也是著重外表,在這個「市場」內,以個人的「魅力」作為資本,盡量尋覓到最合自己心意的人。Fromm的文字裡,實在使我感到很震撼,那份徹底地描述出現代人的「結構」,現代人的「孤寂」,現代人的「行為動機」,說穿得有時令人難以承受似的。當然,因著他的文字發現自己怎樣受著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所陶造,也是對自己的一次直視,一次赤裸裸的認識。 他嘗試從現代人的孤寂,找很多東西刺激自己,填補自己空虛感,提出愛其中一種能力,是現代人缺乏的,那就是需要「專注」。他說若不能專注做事,怎樣去愛?跟家人、朋友、情人對話,若並不是專注於對話,專注於那個對話的時刻與空間,怎樣算得上溝通?若沒有這種「真溝通」,怎能從溝通裡真的有「愛」?
所以,他提出人要學懂專注,就需要嘗試每天早上及晚上,進行打坐最少二十分鍾看到最後他提出以打坐來訓練專注力。那刻我很震撼,作為一位西方學者,於這本幾個世紀前已經出版的經典書,我就明白此書為何能出現於寺院裡。然後,我再於網絡上查考他的背景,原來他在下半生開始對佛教有興趣,也曾經驗過一些佛教生活的體會才能寫出如此的建議。
我開始感受到,身邊朋友們對「愛」帶有了太多的成見。他們的開放性在於以每一次的戀愛來學習愛,開放地接受每一段新、舊戀情的交替;同時,他們的封閉性在於認為「愛」只靠自己,沒有書及理論可教可讀。究竟,這是真的?還是我們從來沒有認真地對待過一己對「愛」的理解以及當中製造出來的幻想?
無錯,讀書並不能肯定的帶我們走上美好人生,可是有時讀書可以啟發審視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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