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shikesh．瑜伽.．心靈．一頭牛

「你為何選擇到印度？」

若在南韓之旅，三月初之前，我會回答說：「因為想到寺院生活，想過印度的瑜伽生活，想認真地學習一種自己似乎很喜歡的運動。」

現在，經歷完印度的修行之旅，我會回答說：「因為是瑜伽找到我。」

有些時候，原來並非你找它，而是它找你。

瑜伽跟我，就是這種關係吧。

那麼，整段瑜伽學習又如何作出總結？讓我說一個故事給大家。

---開始---

有一位帶著滿心期望，讓自己經歷心靈修練，尋覓「我是誰？」的答案的小子來到印度，希望藉著寺院的瑜伽修行，到瑜伽學校參與教師訓練課程，來一次認真、投入的學習。他最初來到Rishikesh的右岸，遠望自己的目標就在左岸的一所寺院之中。他很清楚知道只要走過兩岸中的那道橋，橫越恆河到對岸，那就可以到達寺院，完成是次旅程的目標，相信也並不是困難重重。有趣的是，小子也並不特別急於到達對岸，也希望可以享受旅程，更知道心靈的學習與經歷是急不來，所以就慢著走，嘗試笑著從右岸到左岸。

正當他關始慢慢地走進橋的入口，那裡實在是太多旅客及本地人來來往往，橋的闊度不足以容納兩人平排而行，於是大家也是比較擠迫地行。然而，有些人從後而來，想行快一點，也就以他們的身體撞著小子的背部，希望他能夠努力一點向前走。然而，小子心中不太滿意，認為大家也是想到對岸，慢著走有什麼不好？而且，他自己也並不是真的不想走快一點，只是前面有很多人停下來跟恆河來張合照，使得走一時，停一時。不過，旅客就並不一定這麼想，也管不了你怎樣想，只想走快一點。小子實在感到無奈。可是，有時正想走快一點，後面的人也停下來拍照，究竟發生什麼事？小子不理解遊人的態度，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這麼窄的地方拍照。於是他也停下來，望望恆河，看看他們所看的是什麼。當小子看得入神時，在這麼窄的橋上，竟然有電單車經過！小子避不及這些突發事情，也就被車手擦傷身臂，有些瘀痕。

然而，他對橋上的情況，一點發怒的感受也沒有，卻笑著看這條上的各種人及事情，只要他心想到「這是印度吧！混亂是合理的！瘋狂是充滿幽默及歡樂的，好笑比無奈更多！」所以，他反倒享受著於這一切人所帶來驚喜與歡笑。而且，他享受著時快、時慢、甚至停下來的步伐，好像從不擔心時間流逝而到達不了左岸的寺院般。因為，他很有信心，知道寺院在那裡，也知道自己要享受慢慢走，感受身邊所經歷的事情。再者，他就連那些無秩序、無禮貌等事情看成笑話，試問他又怎會不享受當下的快樂呢？

正當他再次想到要起程時，他走了一兩步，在橋上看見一頭牛，一頭坐在橋中心的牛。他想「這頭牛真勁！真學懂印度文化！哈哈。」他認為這頭牛很有趣，於是目不轉睛地觀察著牠，看看牠如何在這裡坐著生活。他發現這頭牛，無論身邊的人走得如何快、如何慢、如何不顧及牠的感受也好，牠卻只是靜靜地不作聲，呆呆地看著牠深愛的恆河，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作，只求坐著。那一刻，小子不再想著左岸的寺院，而他只想變成面前的一頭牛。他放棄，是因為他知道他想找的寺院，其實就早早在這頭牛的身體裡面了。

---完---

明白／不明白，或許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瑜伽主動找到我，並給予我心靈的課，讓我對生命的理解，多了深刻而真切的體會。

讓我真的能成為一頭牛，一頭載著Shiva的Nandi。

Rishikesh．印度人之美

我總認為旅遊並非只是到處找建築物、博物館而已，卻是能有機會認識當地文化，跟當地人認識傾談，那些對話就算有多無聊也好，當中也可以樂趣無窮。這次來了印度，我實在遇到很多對我很友善，也有人情味的印度人。讓的簡單的述說遇到的人吧。

Minu，她是一位書店員工，也算是老闆，因為這是「家族生意」。 她為人友善，而且對我想找的書很有觸角！我只需要說一兩個字，她就好快知道我要什麼，甚至推介相類似的，別的印度瑜伽老師常推薦學生看的書。而且，她更可以為我找尋想要的書本，只要有大概的書名及封面的顏色，她也能於一星期內找得到。她又不介意你只看不買，而且每次總是笑面迎人。還會自動給我們打折，小費又要收取。有時，當你收到她為你找到的書，看下去不覺得適合的話，她又不介意，總會有其他人有機會要那些書。臨走前，她給予了我有關她的聯絡方法，只要我想找一些書，她可以為我服務，更能郵寄到香港。最重要的是，我只要不怕郵寄時間太長就可以。她，真的很美。


Satver，是在學校裡的客席老師，教了我們兩堂課。他的課難度高，運動量大，並且充滿一種正能量，我很喜歡他的課。而且，他很用心去鬆弛同學的筋骨，他會利用一些方法，使得我們可以在伸展的動作時，更軟一點，更延伸一點。還有，在課堂外他又很健談，常常跟我說笑，也很用心跟我談瑜伽的大小事情，也講述他與韓國妻子的愛情故事。他，真的很美。


Krishan，他是學校的主廚！食物美味不特止，在我病重的時候，更用心為我準備食物，好讓我安心休養。而且，他也很會說笑，更視各位男士們如兄弟般。他，真的很美。


下面是一位售賣服裝的店員，有一天看見他在餵養一隻小牛，忍不住問他是否這頭牛的主人。他說自己不是主人，只是每次小牛餓了，就會到他們店面前徘徊。他們也就會到附近買些生果，再餵給小牛。那一刻，我心中完全感覺到他擁有一份良善的心。他，實在很美。


Muna，他是在Phool Chatti Ashram的其中一名跟我很要好的工作人員。他在那裡像是什麼事情也負責，而且頭頭是道！基本上所有寺院的大小事情，他也瞭如指掌。我跟他相熟，全因為我在第二期寺院活動裡，瘋狂地跳過一次舞後，他認定了我是「舞皇」。原來，Muna是相當喜歡跳舞的！打從那天後，每日有機會的話，他會找個空間，在我面前跳一些「絕技」，分享他喜愛的舞蹈。哈哈，所以我們每天也會一起有時間分享舞蹈。於最後一期的螢火會，我更特意送了一首舞曲給他，他高興得跟我整晚一起在恆河看星星，唱唱歌。他，真的很美。


下面是一部份在學校的工作人員，他們很友善及搞笑。而且，很用心為同學們服務，每次出trip也安排得相當妥當。而且，他們很好人，總是希望我們住得舒服，享受在學校的生活。他們的energy 很好，看到他們成班哥兒們如像兄弟般，已經可以感染到身邊的同學們，讓我們好像也是他們的一家人似的。他們，真的很美。


The Office的伯伯。他，絕對是我的心靈朋友。他不懂英文，我們交談不多。每次交談，也是有Charu在場幫手，才可以說得一兩句話。但他的專心一致地工作，是我相當欣賞的。而且，他每次也笑著跟我打招呼，準備我最喜愛的Masala Chai 及Samosa，那份友善的態度，很令人窩心，也像是「老街坊」的感情。他，真的很美。



除了上述之外，當然仍有很多不同的印度人使我感到他們真的很美。Roshan，Sanjay，Charu， Lalita Ji 等等，還有一些在街上，在店內，在寺院內不同的印度人，我也能跟他們談過半天，他們也很願意跟我糊里糊塗地笑談一番。他們讓我感受到人內在的那份善良的美。在印度的Rishikesh，能跟他們遇上，感受到他們的美，實在是我的福氣。

其實，生活簡單，跟周遭的人隨時也有一份閒情，可能已經足夠令人心靈豐潤。

Rishikesh．小事紀錄

1.病了．愛心

在第五星期的最後一天下午，學校安排一個全民歡樂的活動，就是一起到恆河玩激流。因為，下一個星期開始，每天的體位法課堂，就是同學們的教學實習課，要站到一眾同學面前，把自己所得所學，於1.5小時裡發揮出來。那天，我們一起玩得很高興。然而，由於當日河水溫度很低，風很大，陽光卻猛烈，天氣的多變也使得我於星期天晚上發起高燒來。可是，星期一的早上卻是我的實習課。天呀，真的病重要不得了，但卻不能失場。於是，帶著發高燒的身體，走進班課，教了45分鐘。原來，當你走進課室，成為別人的老師時，意志可以令你忘記身體的病。

可是，過後就整個人也發軟起來，再也不想踏出自己房門一步。之後，得到同學們及學校工作人員的幫助，他們整日也為我準備特別的食物，讓我的身體不再受太多的刺激及不必要的勞累。他們的粥，加上各人的愛心，身體只要一天的時間，也就變得好了起來。



2.印度人的照相習慣？
在印度找當地人為自己影相，很多時也會得到「意外驚喜」。

有時，他們以為你想幫他們影合照；有時，他們會主動跟你一起影合照；有時他們會用自己手機或相機，主動想為你影相。其實，他們真的很有趣，何解會有這種行為呢？

3.剃頭的味道

記得到了學校不到兩天，已經覺得課室太熱，禪定、體位法練習時，經常流汗。同時，課室跟寺院的環境不同，在學校的頂樓，下午的室溫有如Sunna 房一樣，熱到不得了。於是，把心一橫，決定把自己的頭髮剃光，一嚐比Skin Head更勁的和尚頭！哈哈，我自己其實好喜歡這個「髮型」，因為好像一位相當年青的小伙子，而且又不容為自己的頭髮打理，多爽！只是，頭髮長得很快，不出一星期就已經長出了半吋。然而，能夠在印度的道地髮廊剃髮，又是另一種趣味。那位髮型師相當有技巧，而且絕對不會令人感到不舒服。每剃一下，也感到無比暢快，乾淨俐落。還有，那裡的設備跟香港街邊的上海髮廊是沒有太大分別，好像重回舊式的香港理髮一樣，只是換了地方，換了風味。

4. Drawing Meditation

在學校其中有一個修練，就是畫禪(Drawing Meditation)。老師在第二星期給予我們一些Chakras 及Yantras 我們繪畫，希望我們獨自找些空間，靜靜地完成每幅圖畫。對於我這位「數學老師」，這是另一次的訓練。由於上年度碰巧教了一些中二級同學以圓規、直尺作圖，所以自己也就有一點要求，盡量準確地完成功課。在整個繪畫過程，一個人面對這些圖畫，是一次孤獨而有趣的禪修活動，當中的心靈經驗實在是不能言喻。但真的很有趣！哈哈。

5. 大膽！連街邊小食都通吃！

差不多到了印度之旅最後兩星期，我也開始不顧自己的身體，連恆河也浸泡過，生果也食得很多，決定在街邊上找地方飲飲食食，放下有機會拉肚子的憂慮，放開懷抱，擁抱印度！最喜歡到街上試不同的小店的Masala Chai及Samosa，兩種也是一定要經煮沸過，只怕要跟那些蒼蠅一起進食而已。可是，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甚至沒有因此而生病及嘔吐。哈哈，因此我認為自己已經擁有有一半是印度血！哈哈。

Rishikesh．Roshan與我

Roshan是這所學校的總監，也是整個瑜伽訓練課程的創辦人，同時也是我們所有課堂(包括哲學、人體學、體位法、清潔法等)的老師。他就像我們的「班主任」，也是我們的「心靈導師」。他，對我在瑜伽學習的路上，甚至教育、人生的路上，給予了我很多很多的啟發。

在瑜伽的學習裡，他是相當有鼓勵性的，而且他很少、甚至從不說同學的動作或思考上有「錯」。何解？第一，瑜伽老師在體位法的課堂裡，如果對一位學員或參加者進行多過一次動作調整，其實很容易讓學員心理上感到自己有點失敗，這樣對他學習體位法時並不是一件好事；第二，由於每個人的體形結構沒有一模一樣的，每人的體內活動空間更是因天生的骨骼而斷定了，於是不能要求學員的動作跟老師或一些瑜伽模特兒的姿勢一樣。重要的是同學們能了解自己身體的極限，在有限內把握動作跟呼吸的關係，縱使最後的姿勢各存差異，但也沒有「錯」的概念。最多只是他們運用錯了呼吸及移動的步驟；第三，在思考的討論裡，當沒有人能成為地上的絕對權威時，怎能輕易說得上對方的思考是錯？而且，在於瑜伽的哲學及其具宗教背景的世界觀裡，當各人的宗教信仰及價值觀系統有所不同時，很難用什麼方式為之對及錯的方式去評斷。再者，當你說「錯」是，即有「對」，這份二元的理解，在瑜伽哲學裡是不應該存在的。

Roshan的整個教育哲學，在乎把一己對瑜伽的所學、所想、所信，以他個人的「建議書」方式，呈現出學生們的面前，他總提出自己所教的內容，純粹是一份建議書，並不是最後答案。同時，他極具開放性地讓同學就他所教的內容，作出討論及提問。每當他遇到一些解決不到，或討論到「信／不信」的地方時，他常雙手舉起向天說：「我放棄（I gave up）。」他並不是不想討論下去，只是他對同學們的所謂「問題」有相當敏銳的觸角，也知道有些問題，誰人也沒有權利說得上自己是「唯一」的權威。還有，他很願意把自己的建議提出後，容許各人有自己的體會與選擇，他總認為各人的生命有其「際遇」，這一世不明白，也許下世會明白。而且，我們憑什麼去「改變」一個人？有什麼理由要改變別人的生命來迎合自己期望裡的生活？那麼，當教育的目標，是要陶造一些我們認為有能力追求美好人生的下一代時，那份「改變別人生命觀」的狂傲，又是否能有所謂「平衡」或「掌握」這一條「控制」及「開放」的教育觀念？這六星期得到Roshan的這種形式的教育，讓我真的大開眼界，回應了我心底對教育的懷疑，也讓我再次有對教育的可能有所希望。

Roshan的除了教授瑜伽，更會有很多不同的小故事，讓我們去深思人生是什麼。他盡量嘗試使我們明白，我們沒有我，也沒有我們，沒有你，也沒有你們。他以自己生命體會沒有二元性的世界，以自己生命呈現沒有二元的世界。他看見人類跟其他事物的衝突，也看見人類的苦的來源，他跟我們分享生命，並以自己的生命來體會瑜伽哲學，分享瑜伽哲學如何使他生命更豐富，如何改變他的世界觀，也如何愛這個世界的一切。

他說過，"We are all like leaves in a tree. We live into different direction, but we are one."
他說過，"Don't fall in Love, we should RISE in Love."
他說過，"Darkness is not exist. It's just lack of light, less of light."

他還說過很多很多，我記下了很多很多。
記得的，已經記住；不記得的，也代表自己選擇不去記住。

我會記得他所給予我的回憶及教導。
我會記得Come and go。
我會記得Now but not past and future。
我會記得要不記得。

Roshan，我知道我們有機會再相見。
因為，我等待你所建造的Ashram，等待另一次瑜伽學習之旅。

Rishikesh．Sanjay與我

Sanjay是在學校裡專門教授瑜伽體位法的老師，也是我十分尊重的老師。最初跟他相識，就是在學校裡的課室之內。他是一位瑜伽行者(Yogi)而非只是瑜伽老師。所以，他對瑜伽的學與教，有一份堅持，也希望同學們能夠在他的教學裡得到體會。他的課要求每位同學集中自己的訓練，並必須聆聽他的教導，不能隨意別其他人談話。他教學認真，教學程度也相對另一位老師Roshan難度高一點。這應該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使同學們不會每天也完全感到困難吧。另外，他教學時有很多有關體位法及一些瑜伽哲學裡的小故事，有時在班上會跟同學們分享。所以，在我眼裡他絕對是一位印度傳統瑜伽老師的教授方式再加上一點兒的幽默。當然，我跟他了解過後，也知道他的所謂「傳統教學」只是印度裡最輕微的一種，若我們真的跟隨當地的印度老師成為瑜伽修行者，情況完全不同的。

他在課室以內，有時是很難令人捉摸得到的。當他看似說笑時，可能他並非說笑話，而是很認真地並淡淡地述說著某些事情。但他的面貌是帶笑的，有時部份同學，甚至是我，也會把他的認真看成談笑，然後他會大怒！認為我們不認真對待他的教學，責罵我們怎能對待老師。所以，後來我跟他越來越相熟後，我好容納捉摸到他何時認真，何時說笑，也盡力在他的課之中，和他心靈接軌，不跟別的同學有任何交流。或者因為我這份態度，他也感受得到，我跟他也越來越多生命的交流，不論在課室內外，他也很高興跟我談話。


有一天學校安排我們大伙兒到恆河參與Rafting，並視之為大家畢業前的瘋狂活動之一。Sanjay很主動地要求跟我及Susan等人一組，享受這一天的樂趣。那天，他的瘋狂，他的笑話，他的良善，跟他在課堂裡的認真、嚴肅，是另一個他的性情。我知道，兩個也是他，兩個也是我很值得欣賞的老師。

Sanjay 老師走進瑜伽修行的生活，也是有一段故事的。話說他以前為了賺錢而學習瑜伽，但卻並不是想成為瑜伽行者。但在他大約21歲那年，他不知怎麼的變得對自己沒有自信，對什麼事情也提不起勁來。差不多有一整年，就連自己家的房門也沒有踏出來，最多只是在夜裡，乘著家人熟睡後來走出來。那段時間他是抑鬱的，也不知道怎樣可以走他的人生路。在某一天的夜裡，他走到恆河邊，遇上他的Guru。Guru看見他愁容後，給了他一段Mantra給他唸經21天，希望讓他重回生命裡。Sanjay最後真的照著做，在21天後他的自信回來了，也決定再次走出來，踏上瑜伽修行，並得到Roshan這位好友的邀請，成為學校的老師了。

從他的生命故事裡，我更能夠理解每次他在堂上的分享及責罵，是想我們成為一位有心靈，有對人世間有心的瑜伽老師。而且，我們有部份的同學，有時實在很不懂得尊重兩字的。有一次，有同學為了一件事而在班裡發脾氣，更自己走出課室。Sanjay是相當不解及憤怒，認為如果他在一所傳統的瑜伽學校，他從此就會被老師趕走，不能再返回課堂裡上堂。所以，從很多微細的生活互動中，Sanjay是認為老師是必須要尊重的，也是一位瑜伽老師要具備的質素。還有，他很懂得同學們的情緒及能量，我總是感到他能以我們最佳的方式來教授我們，這種具有如此高度的敏感度的老師，並不是容易遇到的。於是最後一晚，Susan、Eboniee、Charu和我跟邀約他一起食晚餐，報答他這六星期對我們的教導及關懷。他在晚飯上跟我們衷心的說：「若然在人生路上有什麼不暢通，什麼錢也差不多沒有了，就留著最後的錢，買張機票來印度，回來找我，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Sanjay我永遠也會記住你所給予我的東西。我同時也會記住，在我人生裡作為瑜伽老師的第一堂課後，他給予我肯定的眼神以及信心的擁抱的情景。

感謝。

Rishikesh．心靈同路人

(左起：Susan，我，Charu，Eboniee)

他們三位是這六星期瑜伽老師訓練課程裡，跟我最要好的朋友，他們是我這趟旅程的心靈同路人。我很難想像沒有跟他們相識，我這六星期會變成怎樣。不過，若你現在問起我們如何相識？實在記不起我們因什麼走在一起，也不記得什麼時候把我們變成一個小群組，然而，肯定的是我們四個對於瑜伽的態度，是比較有一致的追求及要求，還有就是緣份吧。

跟他們傾談的內容，大部份是關於瑜伽與心靈旅程的事情。有時會談及如何才是一位有質素的瑜伽老師；那一堂當中老師所教動作是可以怎樣理解；老師如何能夠閱讀出班房的氛圍並提供即時適當的課堂；禪定的訓練有何感受等。差不多於第四星期尾段，基於一次巧合，跟一位當地的Guru見面的有趣事情後，我們才發現原來大家從來很少過問對方的「來歷」。那天的晚上，我們才好像正式交代自己來印度之前的工作是什麼，年齡是多少，為什麼來印度等。這些本來應該是「最初相談的必答題」，卻沒有在我們四個人身上發生過。或許，就是我們所談、所關心的，並非我的的外在身份，而是內在的那種種不同的事情。

另外，在學校的生活一如之前描述過，很多同學對瑜伽的認識只是把「瑜伽=健康身體訓練 + 壓力舒緩」的概念，使得有很大部份的同學，對於瑜伽的禪定、呼吸法以及其世界觀是一點認識也沒有。最糟糕的是，對於我們認為瑜伽訓練是完全跟心靈有關的同學來說，他們很多時的一舉一動，像是不斷破壞，不斷製造麻煩，不斷產生障礙的人。當然，他們也許是出於無知、無心、無意。可是，每日好像總有同學的一些行為，使得我與朋友們有一點不知如何心應對的時候，有沮喪、不安、忐忑、擔憂、憤怒等各種負面情感。這種種負面的事情，一部份來自於我們判斷別人為「不應該」(不能說得上「對與錯」，因為對瑜伽的態度及學習，始終並非屬於道德的事情吧)；另一方面來自於我們對瑜伽的堅持與期望。

我們總是有很多對瑜伽哲學的共通點，也喜歡談人生、心靈等各種不同的接觸。特別是Susan，她總有一份對人的體諒與寬容，也有很多人生的智慧讓我們學習。有時，Eboniee則會懂得於大家笑不出來時，製造一些笑料為我們打打氣。Charu則為我們提供大量對印度瑜伽哲學及文化的觀點及其理解，並且她對瑜伽的熱愛的單純，也是很值得我們欣賞的。從他們的身上，我實在得到很多美麗的回憶及智慧，他們教我的也是為我生命裡的重要養份。

還有，我們越來越相熟，也就越來越有默契似的。例如在課堂內，當你認真對待自己的瑜伽練習時，心靈的經驗就並不是跟「做運動」一般，而是集中自己的身體、思想及淘空、靜觀當中的一切。這種種的感受，有時一個人並不是容易當下接納。所以課堂後，大家很容易感受到誰人需要空間獨處，或者需要人陪伴傾談。那份「懂事」的狀態，是一種很重要的支持。

最後差不多要分別時，大家也說話不說「再見」。雖然，我的下半生也不知何時再能相見。然而，他們跟我的回憶與當中的力量，我清楚知道是一輩子的，他們也是我瑜伽修行路上，不可多得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