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11日 星期四

Oostzaan.福島人在荷蘭的純素生活


在網絡上尋找民宿時,於Oostzaan的小村落裡,發現有兩名日本人,提供純素早餐的B&B。再看看他們自己的簡介以及村落周圍的風景與景點,就選擇在他們的家待上數個晚上,除了想自己沉靜一下,也想聽聽這兩位福島的居民,離家出走後,怎樣走到荷蘭這個地方定居下來。還有,他們如何在荷蘭這個充滿海鮮、肉食與蛋奶的國家裡,活出純素生活。


The Nobis(Miki & Emi)


兩位民宿主人,分別是Emi 及Miki。他們於2011年福島核事故發生後不久,就選擇一起離開日本的家,到處流浪,並尋覓一個可以容得下他們生活的地方。他們兩位是搞音樂的,並有自己的樂隊——The Nobis。Miki,從青少年階段就開始喜歡上電子音樂,也創作很多奇幻得令你感到走進另一國度的音樂。然而,Emi則主要負責唱音樂部份,同時主要負責市場推廣。所以,在他們的家中,有自己的音樂室,並且製作自己的影音鍰像。還有,Emi在荷蘭,開展了自己的音樂公司,主要是幫助一些獨立唱作樂團。她更有開授一些網絡英文教學班予海外的日本人。Emi的商業聰穎,好像令他們不愁收入似的。(她更曾經在香港生活過一年,就在香港中文大學,住在我隔壁的另一棟宿舍。我們有時用廣東話交流)。

然而,這刻我看到的,只是他們流浪過後,穩定下來的樣子。那麼,他們的三年如何走過?Miki一說起那段流浪般的生活,臉上流露出一份似乎「不想再這樣地活」的樣子。
那段時候,他倆靠自己的街頭表演,賺取旅費,到處為家。於美加、歐洲到處跑,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怎辛苦也好,都不能回日本老家生活,對那裡的一切已經誠惶誠恐。Emi還說起有一段時間,她聲線既差了很多,身體也不見得健康,卻因為他們的音樂為電子、跳舞為主,為了收入,晚上怎樣也要唱,總要跑場,日與夜的顛倒,怎樣可以捱得過去?他們的回憶與片段,聽起來或許你感到「他們很厲害」。然而,這份感受,我卻受不了。因為,那有人想背離自己的家鄉,為了得到一份「自己原來很厲害」的體會?真的,他們述說時,我只是深深地再次嚐到,人生其實有太多無常的苦。

現在,他們人到荷蘭,終於感到要停下來了,開始過穩定的生活了。

由於他們兩個也是純素主義者,於是日常家裡的所食的也是特別充滿田園氣息似的。若果說當純素者已經很厲害的話,他們家還有一個更令你感到驚訝的事情,那就是——家裡是沒有冰箱!這怎樣可能?Emi說,他們每天也是到家裡附近的地方找食材,有些是從樹林裡採集的,或者是可以放得久的東西。他們很注重新鮮與天然。除了這樣,他們家也沒有焗爐。每天早餐的麵包就是用蒸的,不需要烤東西的。當然,你可以立即就想到,麵包的酵母、茶葉等,也是他們全部自己一手包辦。於是,在他們的家食飯,最令人感受到那份對身體跟自然的融合。而且,是自自然然的生活起來。為什麼這樣說?

Miki說,其實他從小就不太喜歡食肉品。大約12歲時,更覺得每次吃肉就消化不了,身體好像變差,於是就只吃素菜。Miki笑說,自己真的是「自然而來。」Emi則是認識了Miki才開始思考自己的身體跟食物的關係。她憶起從前天天吃肉、喝酒、跳舞的生活,自己的皮膚跟身體越來越差。於是,當她決定跟這個男人一起時,生活的轉變使她也感覺到自己天天在修復身體,人也精神了起來。

還有,Emi現在開始懷孕四個月了,於是我們聊天的話題,也提到有關現代人對生小孩的看法。Miki說,很多人也看少了在機場裡、醫院裡,走進X 光機所帶來幅射的影響。Emi還帶點氣憤說;「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還去坐飛機到日本?照X 光片?」當然,Emi 及Miki 真的很相信自然的力量。他們堅信,如果真的發生甚麼事,那就自自然然地去吧,也有心理準備可能真的比一些經常檢查身體的孕婦有風險。可是,Emi很自信地表現,只要她對自己的身體有足夠的敏感度,對自己身體內的變化觀察多一點,應該可以避免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Miki及Emi,就是於生活經驗裡,一步一步,提升對身體的敏感度,並且建立起對自然界的信任與共存的信念,使得他們的生活有一份獨特的氣息在其中。只是,我還留下一些疑問「人類,究竟是天生要吃肉才算自然?或者,吃肉的人類,怎樣的態度才可以跟自然界變為一體,共享地球的一分一秒?」

2014年8月26日 星期二

Rotterdam.連根拔起後的身份建立

Rotterdam,對比其他荷蘭的城市是相當的現代化。那天,走在火車站內,已經被充滿著動感光影的氛圍所震懾。步出車站後,回望那外型,更見其設計有著一種要衝出平地之感。然而,這份對比之大,卻肯定是來自於這數星期的旅遊,也住在一些很有古荷蘭氣息的城市而來。
然而,何解我會選擇來這個地方?因為,我想一睹這裡相當出名的建築群,Cube Houses。

Cube Houses 是由建議師Piet Blom所設計的。總共有38個小的正方體以及兩個特大的立體結連起來。Piet的設計嘗試把立體屋看成是一棵棵樹,並且由地面的長方體為樹幹,以至立方體為樹頂。同時,他利用了正六邊形來密舖地面,使得每個長方柱體的底部,也能緊接其他的圖形而不失其多邊形的重點設計。於是,在城市中,就好像有一個可以讓人屋住的森林,藉此設計,住戶之間甚至能相互對望,期望一起成為獨特住宿群體。作為數學老師的我來說,這個森林真的很厲害。Piet把種種正多邊形及立體置於同一個空間,使得原來極為沉悶的正多邊形,編織出和諧之美感,並且帶有點玩味,走著走著實在令人讚嘆。誰說數學只有解難與考試?

離開Cube Houses後,再走走這個城市,發現很多地方也相當新式的,好像這裡從來也沒有屬於過荷蘭。為什麼會這樣?跟荷蘭的人了解以及在網絡上找點資料看,發現這裡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德國作出很多毀滅性的空襲,使得這個城市,到處也是放空著。直到1980年代,政府決定要重建這個地方,於是甚麼荷蘭的舊味道也沒有了,卻換了一個全新的,跟荷蘭一般地方完全不一樣的城市。真的很難想像住在這裡的人,怎樣眼看這樣地渡過種種快而現代化的變遷。


差不多行了兩、三小時,實狂有點累,也覺得沒有特別想再到別處走了,於是找間露天的咖啡室坐下,喝點東西,望望街景,看看書。坐在街頭,看著行人走來走去,那份在荷蘭常有的悠閒感,慢慢被一份混雜感佔據了,好像帶點不安,帶點無名的害怕感。因為,在短短的一小時內,在我面前走過的,有很多不同種族的人。這已經是在荷蘭很常見的,也並沒有真的把我嚇倒。可是,當你發現每3至5分鐘,就有一對警察於你面前走過時,你很容易感受到這個城市充滿著不為人知的危機感。至少,在待過的其他荷蘭城市裡,甚少坐在街頭的咖啡室,會看到這麼多的警察。還有,Rotterdam,在旅遊的觀點來說,也不算是特別值得遊客走的地方,何解這麼多警察局?原來,Rotterdam是一個很多人來工作的大城市。這裡,由於是很多對外商業事務的城市,結果來這裡住的、工作的人也就自然很多。對於新移民來說,這裡找工作的機會,也比一般旅遊的城市為高。所以,可以想像,當人口繁多,吸引這裡來犯罪的人自然也變得比較高,那麼需要警察巡視的次數也比較多。然而,荷蘭的人又怎樣看這個城市?

於旅途當中跟一些荷蘭人談起Rotterdam時,大家也驚訝,我作為旅客,既然感受到如此的準確(沒錯,我也要讚一讚自己的)。可是,我跟他們說的感受與觀察,其實只是很表面的,我也想知道更多。當朋友們跟我談到這個地方時,就算住在Rotterdam的人,他們大部份表示說「不甚特別喜歡」。因為,那裡完全沒有荷蘭的味道,而且有點乏味,只有酒吧的繁榮,沒有多大文化特色。可是,有趣的是,部份荷蘭人表示,這個地方還有出名的東西,就是生活在那裡的人。Rotterdam的人,一般在他們自己的眼中,或者是別人眼中,都比其他的荷蘭人,更會直接表達想法及努力工作。荷蘭人本身已經是一群以直腸直肚為傲,然而,他們強調Rotterdam的人更直接,是出於這裡的人比較國際化也具開放勻。這是出於Rotterdam的地理位置。既離開荷蘭本土,同時屬於高度繁榮的對外港口。另外,為了一起努力重新建立城市,使生活的地方有將來之外,他們也就比一般人更需要努力及尋找這個城市的美好。

這份對自己城市與身份的驕傲,於出生在Rotterdam(以至仍然在那裡工作)的人眼裡,好像總是混雜著一些苦澀味,甚至有點脆弱感。或許,他們於這些年月裡,大家也是戰戰兢兢地,為這出生與成長的地方,嘗試於眾多荷蘭的城市中,找出其獨特性,藉此建立自己認同的身份。這過程相信是極度不容易的,至少你可以想像,當每個荷蘭人也擁抱自己優雅或漂亮的風土文化建築時,Rotterdam的現代化可去可從?那就有待這份苦澀的驕傲,讓得Rotterdam的根,可以好好地、強壯地生長下去,使它可以跟其他擁有荷蘭歷史味道的地方,提出另一種可活的方式,以至生活的另一種味道。

2014年8月8日 星期五

Hoorn.政府樓房的相遇@Stephen

 Stephen asked, "Who's the couch surfer? the dog or the man?"


在歐洲的經濟不景氣之下,相對於別國,荷蘭仍然能稱得上為經濟不俗,生活尚算豐足的國家。從不同的荷蘭朋友口中,也不難聽得到「我們真的算是有錢」這句話。可是,這麼一個福利社會並且比較富裕的地方,同時也應該能吸引到大量外地移民來定居,並且過著少為人知的貧窮生活。然而,當旅客到處飽嚐當地的食物、景點與節慶時,究竟這個社會還可以有甚麼非旅遊的面貌可以被發現?糊里糊塗地,離開Amsterdam,選擇到連荷蘭本地人也少到的地方旅遊——Hoorn。同時,那裡沒有所謂的hostel,也沒有合理價格的B&B租住,於是隨便地嘗試Couchsurfing 。最後,得到Stephen超快地回覆接受到他家住,並且在政府資助低收入人士的家裡作客數天,這真的是一次另類旅程。


在談那裡的體驗前,先要提出一些有關於朋友們對荷蘭社會的生活情況的觀點。在荷蘭生活,其實一點兒也算不上容易。首先,工作競爭性越來越大,並且要走上中產的社會生活,更是一般人的欲求。有關於住屋,於來自各方的朋友分享中,原來就算收入如何好,有一大部份的收入也用來買房子。荷蘭人,通常是希望擁有一所喜歡的房屋而不是一層樓房而已(其實,有那個現代資本主義的地方的人民,不曾這樣想過呢?)。那也難怪的,荷蘭的家庭好像總是住進房子才夠用。兩、三層樓,再加上前後花園。而且,「一棟房屋」是來代表自己生活過得不錯,以至帶點優越感的象徵。於是,他們大半生要需要工作,並且把自己部份的收入,換一個住得舒適的地方。跟他們了解,每每也需要用上20年的時間,才能償還所欠下的房屋貸款(然而,在網絡上面發現,他們的借貸也比較直接。只要你有一份大約三年的穩定工作證明,借貸可以達100%。那麼,買屋也就很直接及不用等太久)。雖然看似跟香港人為了一頭家而"努力工作"並無分別,但他們因為有比較健全的勞工法例保障,每個全職工作的人,基本上同時享有至少4星期的有薪假期,以及最高工時(大約是60小時一星期。但朋友盡量也是40小時一星期才簽約工作),確保有享受自己生活的可能。於是,他們出國旅遊以至生活上,那份悠閒的生活空間感,始終優於香港一般人的生活素質。

由於買房子不算太困難,於是很多荷蘭的朋友,對住在政府資助的樓房,帶有一種定見在當中。記得,離開Amsterdam之前,跟朋友Thomas問及我將會住Hoorn那裡,然後他把我的地址,發給另一個住Hoorn的朋友Anne(他是我其中一天的導遊,為人很友善!) 。直至Anne回覆他後,Thomas笑著跟我說:「你走運,你有機會走進文化大融爐!哈哈,小心呀。」何解會這樣?一般而言,住在政府樓房的人,也是收入低的人士。並且大部份也是新移民,或者是一些所謂低技術人員。無法吧,新移民不懂荷蘭語,並且荷蘭裡也有很多優秀的人才,為什麼要請一些不懂自己語言的人來工作?自然地那些人也只能當上服務業或低技術行業。於是,可以想像人流真的是相當的複雜,犯罪率也容易偏高的區域。

經驗過數星期住進一般中產家庭的荷蘭房子後,走進Stephen家裡生活,真的大開眼界。政府樓房的區域,通常一住就數400至500戶人家(當然,相比香港簡直不算是甚麼「神奇」)。每天,在往來Stephen家時,街上總有很多不同種族的小朋友或家長,眾在一起玩耍談天。還有一些看起來「不務正業」的人在街上抽煙、不知等待甚麼似的坐著。可是,我又不覺得有甚而「可怕」,反而這種香港式的生活景象,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皮膚的顏色不同而已。

Stephen住的地方,樓高三層,每層兩戶,房屋間格也不算太差。當然,這也要看地區而言。據說一些政府樓房,也可以美得令人不用買整棟房屋的。Stephen的家,長方形單位,一個人獨佔三間房。廁所,則是相當相當舊式的。何解?因為,荷蘭的廁所很細小,並且舊式的廁所是很難找到沖廁的按鍵掣(往後,問過超多荷蘭人,他們原來也未曾試過那種「找不到沖廁掣」的舊式廁所!)。單位的實用性也超高,並且有一個露台可用。一個人住的話,空間實在足夠用了。


不過,雖說Stephen 家的區域給人一種「犯罪率較高」的印象。但其實房屋的周圍,有著大大小小的典型荷蘭獨立式樓房。你只要走到街上數分鐘,其實已經好像返回一般荷蘭的生活圈裡,沒有太大的隔離感。而且,他的家還有一個賣點,那就是家後面有一大遍漂亮的農田。於傍晚時份帶著狗散步時,日落的美,會令你對這個地方有著一份濃烈的聯繫感。Stephen也說,在Amsterdam生活時,一點也不喜歡那裡的生活,卻常常想念這裡的田園氣息。一天之中沒有走過田裡,總是欠缺了甚麼似的。


作為他的Couchsurfer,我又有甚麼可以回報?通常,我在朋友的家裡住時,唯一我多數也做得好的,就是為他們準備晚餐。於是,在Hoorn 的日子,每晚也為Stephen下廚,也盡量於可以有的廚具下,製作不同的食物。同時間,在晚飯時段也是我們談話的時光。他讀歷史,並且從小就有聽力障礙,對於帶助聽器生活的他而言,外來的聲音是比一般人感到容易有雜聲的,這也是他有別於一般荷蘭人喜歡在家裡播放著音樂來生活(無錯,荷蘭人對音樂的熱愛是瘋狂得很)。除此之外,他來自「非一般」的家庭。從8歲開始就雙親離異,直至青少年時期,媽媽跟另一名女性結婚,從此被一對女同性戀者照料直至自己搬出來。他選擇讀歷史就完全出於一位中學時期的老師,教得有趣生動並且充滿思考上的挑戰。我相信,這也是我跟他談得起來的共同點。因為,我倆也認為,學習的共中一個重點,並粗是「背誦」、學會「記得」甚麼,而是面對生活及知識的態度與其思考的方法。因著他的背景,我們每天討論的話題既多而有趣,甚至是一場又一場的討論與挑戰。

我們有時會談得很熱烈,他也會為了很多事情「大動肝火」。然而,我感受到的,就是我們討論時,心底其實來自對社會、生活與價值觀投入的省思而來。縱然有時,他令我無語;有時,我令他無語,但我們因著這種種認真地談天的過程裡,彼此看到世界多了一點。記得他說過:「人們並不喜歡談論政治、歷史或深入的話題,因為太沉重了。然而,若你要認識一個人,這些話題,卻讓你可以更深入地知道,對方是怎樣想這個世界以及他的為人,非今天做過甚麼事、食過甚麼美食。」

沒錯,現代人的生活裡,每每也很少談及一些沉重的話題。然而,就算談起來也好,卻只是各自獨白,沒有為一些似真似假的理念或聽回來的道理,作多一點開放性的討論與交流。最終,我們可能只知道別人的立場。到最後,我們還知道了甚麼?可能,其實我們甚麼也不知道,更不理解對方。因為,我們沒有好好地理解對方如何思考,也沒有用心地傾聽對方如何敘述價值與意義。我們,總是容易停留於聽取答案而非樂於傾聽別人如何形成答案的。還有,我相信很多人,也害怕那份被挑戰下所產生的無語時刻。那無語的寧靜,像是迫著我們獨自面對一己那空洞洞、意見裡沒有根的真相。然而為我來說,無語片刻,卻是最有可能教我,更深刻地理解自己與人生的美好時光。

“Let no day pass without discussing
goodness......is really the very best thing that a man
can do, and that life without this sort of examination
is not worth living” (Socrates, Apology, 38a)


2014年8月6日 星期三

Johannes Vermeer.平常的美

The Milkmaid
(Johannes Vermeer, 1657-1658)

在Rijks Museum看畫,Joannes Vermeer的畫作,是「必看」的。然而,對於一般人而言,究竟這位荷蘭名畫家的作品,有甚麼厲害之處?坦白說,我自己也不能說得上懂畫,也只是在網絡上面看一點點去了解。Vermeer 的作品,在他一生當中只有大概35到40幅,而且每一幅所畫的,大部份也是靜靜地,在一些平常的家庭裡發現的事情。他的強處,就是利用光的自然美,以及對畫作物品的安排,使觀看者也能感受到他想帶出的一些意象。

The Milkmaid,是屬於Vermeer的傑作之一。細看對圖畫的解說時,他把女傭的日常表現,藉畫作之中,表現出來。那天站在畫作前面,先看到一份自然光而來的柔和。然後再細看女傭的雙手,當她倒牛奶出來的時候,他也好厲害地表現因著要支撐瓶子而手臂出現的力量,卻同時不會讓你覺得不順眼。還有,再看看藝術館提供的解說,右下角的盒子裡,其實是放著一雙有待暖起來的鞋子。這是反映女傭那份用心照顧家庭的表現。原來,這幅畫的美,不單在於光影的運用以及細節的描繪,同時表現出一種女傭對家庭生活的種種日常的關懷之情。

除了這幅The Milkmaid之外,他還有另外三幅畫作在藝術館裡,這裡就不再多作介紹。然而,在看他的畫作時,有一份平常的美感在當中。那份平常的美,很近與帶點不現實似的。現代社會的人,休息也好、娛樂也好、旅遊也好,好像總要有「新意」或帶點「特別」,使他們有些「得著」,好像才能夠不枉。然而,我們對平常的自然美,好像少了一點這份欣賞的角度似的。當媽媽在廚房裡煮菜時,我們有沒有好好地觀察以至感受到如親眼目睹名畫那樣「欣賞」過?或者,當我們拿起相機要捕捉一剎那的永恆時,我們所欣賞的是否也只是一剎那?所以說,這份從畫裡欣賞日常生活的自然美,既已經於現實裡離我們而遠去,卻同時叫我們發現其實種種的美感可以如似靠且近。甚至當你再深入地體會下去這份感受時,你或許更帶著恐懼。因為,你不知道這份觸動過後,自己能否找回已經失去了的這種欣賞力。

我越來越明白,「平常的永恆」,為何如此難以理解了。



2014年8月5日 星期二

Rijks Museum.有待解答的參觀體驗

由於很多次在歐洲旅遊中,走訪過太多中世紀以至文藝復興的藝術館,也真的沒有太大意欲到訪Amsterdam的Rijks Museum。然而,朋友Thomas說這個地方用了10年時間重新改建,2013年才正式開放給大眾,應該值得走進其中看看這個皇宮裡的藝術館。所以,最終也就聽從他的提議,好好找個時間慢慢地參觀。然而,這個藝術館給我的,並不止是藝術作品與觀看者的互動,還有因其設計與安排而給我有很多奇怪獨特的體會。

首先,走進藝術館前,已經在路上發現皇宮1/F的中庭,開了兩條單車及行人來往的道路,本來也沒有覺得甚麼特別,然而當正式在藝術館買票後,我期望自己開始進行「歷史長河的藝術品體驗之旅」時(我喜歡從時間的順序來品味藝術作品),發現入口所指的第一個館藏,是屬於1800-1900時期,並且是倒序的安排似的。那刻,我打開藝術館的地圖,嘗試找1500時代的地方,然而它卻在地圖上,另一邊的1/F樓層,好像是我必須要離開入口,到達另一邊皇宮似的。(因為,請記得那裡1/F的中庭,因為單車路而不能直接通過。)

若不明白,請看下圖的顏色,你就或許會明白多少。(這也是我看了很久,才明白平面圖設計上顏色的重要性)



即你現在身處於紅色地區開始看藝術品,但若以時序來理解藝術品,其實你需要從1/F 藍色的地方開始。但怎樣到那邊?我站在門口,怎樣也找不到通道,問自己「其實,不跟時序,又有甚麼不好?」那刻跟自己說,就不太執著吧,還是從方便的地方開始。然而,走著走著,看完了紅色的區,也看了三分之二的2/F 黃色的地方,已經兩個小時多了,決定離開藝術館,到外面喝杯咖啡小休一下,好讓看藝術品的心情可以更慢一點,不想太急一點。(我想,一個旅客來Amsterdam,買一張Holland Pass/ I Amsterdam Card,並且為了省錢而一天跑兩到三個重要的藝術館。其實,當中的所得與感受,怎能一下子消化?)


當我帶著咖啡,到戶外的花園享受陽光時,重新整理一點自己走在藝術館的感受。一般的古典藝術館,總是想提供一種直線性的參觀經歷給別人。那些文字與解釋的資料,大部份也是想提供一些圖像,讓人們理解當中的藝術視點跟社會互動的歷程。「為什麼Rijks Museum的藝術總監跟設計師,最後要選擇讓參觀者經歷這不是線性的路線?」有趣的是,這個問題更帶來另外一種感受,就是覺得「對藝術館安排經歷的問題,好像只是出現於參觀現代美術館才有,對嗎?」這當然是一種刻板定型。因為,大部份的現代美術館,或多或少想讓參觀者的既有想法來一點挑釁,對他們的日常感受帶來一點沖擊。然而,在一般國家古典藝術館,那會這樣?突然間,我跟自己說:「你先把這個感覺放在一旁。因為,設計者及藝術總監,應該是很了解這會帶給對習慣以時序來參觀的人有一點點麻煩吧。只是,設計的過程裡,一定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原因,才令他們不能不作這種安排。我相信他們總是會想提供一個全面而且很體貼的感受給參觀者吧。」於是,休息過後,決定要問問服務員,其實藍色的區又怎樣開始,是否有另外一個地方作入口。

回到館裡,他們表示真的沒有別的入口可以直達藍區。如果想要去最初的藍色區域看藝術品,必須從紅色的地方,走過黃色的區,然後再利用樓梯走到1/F。天呀,如果真的要跟時序走,好像就是要跟很多藝術品擦身而過,才能夠好好地開始享受。那麼,為了什麼原因?回家時,我跟Thomas分享在藝術館這種種奇怪的感受與疑問時,他跟我解釋當中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兩條單車徑及行人路」。他說,當年在設計師提出設計案的時候,已經想把皇宮1/F 的點封起來。只是,市民就覺得這會很不方便,並且問:「為什麼我們住在這個城市的人,為了方便參觀者參觀數小時,卻犧牲我們的方便?」然而,在我觀察裡,如果那條路真的封起來,人民就要走多半個圈,大概用上3~5分鐘吧。這是否真的帶來很不方便?原來,這個討論持續了四年多。沒錯,四年的時間!最終,設計師決定開放單車路,讓市民可以直接從一個點到另外一個點。

那刻,我就明白多了。因為,中間不開放,使得同一個樓層,必須分開兩地。可是,同時為了提供它們屬於同一個年代,他們卻又不能夠放部份的畫作在第二層樓。所以,無論他們怎樣安排,好像最終也必須要經過中間的2/F 來參觀,即你必須或多或少跟某些藝術品擦身而過才能夠完成整個參觀之旅。只是,我仍然想不通,為什麼不可以,不把參觀的路征的入口,把1.18跟1.1 對換等?而且,為什麼一從1.18到1.12後,上2/F,如果真的要倒序的話,我更要通過中間的大堂,到1.11?如果直接走過去對面的樓梯往下,卻突然從1.1開始。Thomas跟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好像怎樣擺放也不能滿足所有的時間及空間似的。

好吧,就讓這次經驗所產生出來種種問題,留待適當的時機裡找出解答吧。

2014年8月1日 星期五

Den Haag.溫馨的渡假日子



選擇在Den Haag渡過3個晚上,為了的就是體驗一下,在荷蘭的「陽光與海灘」的渡假日子以及參觀自己深愛的畫家M.C. Escher 的Museum。當然,這與我本身喜愛在海灘發呆、看書、聽海浪聲有很大的關係,試問誰人會想到來荷蘭可以有「陽光假期」?然而,這次來Den Haag 算是不枉的,這裡的渡假氣氛沒有令我失望。


在網絡上訂了一間在海灘附近的單人房,每天早上與晚上,從窗口望出屋外,總有很多海鷗與群烏飛來飛去及唱歌,就算在屋內也覺得自己身處於海邊的感覺真的很好。還有,可能是單人房,設備雖然簡易,卻也住得舒適。只是,海邊風很勁,天氣陰起來,溫度也下降不少,出街總要著多一件外套,免得吹到感冒。那裡遊客也不算真的很多,相比起一些更受歡迎的沙灘渡假區,那裡已經不算真的很商業化了。至少,一條所謂的大街,價格也合理,晚上更不算很嘈很熱鬧,可以靜靜地在那裡生活,閒時到咖啡室坐坐,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在住的地方,為了省錢、食素以及享受下廚之樂,我總會自己到市場買東西回家煮。第一晚,正準備到廚房裡忙著自己的晚餐時,見先後煮得有點熱,於是打開後門,讓一些空氣走進廚房。此時,在旁的那一家人,就看見了我的出現,就走過來問我是否來自菲律賓,我當然回答來自香港。原來,他們一家是越南人,在荷蘭生活已經有二十至三十年多了,來這裡渡假三星期,然後返回自己的TOWN。然後,在我差不多煮起自己的晚餐時,越南一家人,把白飯、魚湯及一些他們的美味食物拿給我,說看我也很久沒有食東南亞東西,分享他們的晚餐予我。那我就不客氣,全盤最收。他們的好客,更不止這一天,還為我準備了第二晚的晚餐!天呀,我真的總會在旅程上遇到好的人。

他們在準備多一份晚餐給我時,更介紹那些是特色菜,怎樣吃才好等。越南的酸與辣,真的久違了。為此,我也當然破戒地吃一點海鮮。(他們也盡備了肉,但我真的謝絕了,總不想吃肉,海鮮類還可以。)

他們數天的晚餐,讓我這次渡假的日子裡,充滿著非一般的溫馨感。因為,到了荷蘭三個星期多了,這次一個人到處走,我發現自己內心沒有很想交友的慾望,也沒有很想跟屋主聊天的心情,總是想一個人,見一些好朋友,然後就自己休息下來,看看書、寫寫日記,好好煮一兩餐。這次,竟然在隔壁廚房之間,能相識其他人,她們的好客及友善,讓我感到自己相當的幸福。有時,旅行就是如此有差「意料之外」的事發生,讓他感到自己被愛,以及不忘學習把這份愛,也於旅途上交給一些有緣人。


2014年7月20日 星期日

Nijmegen.城市也要回氣?


究竟,當一個城市連續狂歡了一個星期後,它會散發著怎樣的氣味?話說,Vierdaagse 是於星期五晚上正式完結,星期六的早上開始就要收拾細軟,工作人員努力把城市回復到原本的樣貌。同時,我跟朋友們,於星期六主要是休息並探望另外一對荷蘭朋友——Danny & Ans。所以,也沒有到市中心。到了星期天下午,我們決定走進市內,除了想好好地吃一餐午飯外,朋友們還想我看看「原本的Nijmegen」。可是,一路走著,一路有著一份獨特的感受。

街道上,基本上沒有太多人,而且,原來很熱鬧的小食店、衢頭表演等,也完全消失了,突然間感到這個地方很陌生似的。還有,朋友們想帶我到一間他們很喜歡的店吃飯,卻發現很多星期天也做生意的餐廳,這天竟然沒有開舖。最後,找到一間我們也常去的店,但卻不用等位,朋友們也說實在不常見的。大家也認為,餐廳們與工作人員,也真的辛苦了一整個星期,實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下。除了餐廳沒有開工,我們走在街上時,也發現很多地方也沒有太多人,城市好像是空空的,好像是沉靜了下來。朋友們也有份「very sad」的感覺,因為好像熱鬧過後,突然間甚麼也沒有,要再次一年才再次興高采烈起來。

對於我呢?或許,7天的慶祝活動,當我投入過後,其實身體是很累的。在街上,我沒有像朋友們感到很Sad,但我卻好像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這個城市正在回氣中,那份感覺獨特得很。「城市」,其實一個很抽象的概念,但可以成為我感受到的「個體」。現在,它正要休息下來,究竟是怎樣構成呢?這應該是「我」、「別人」、「景象」三者的互動所產生的感受。

首先,「我」本身有一份很累的感受,同時也帶著很多「曾經見過它風光過」來重新認識它的。「別人」,即朋友們的感受,也自然成為城市現在給予我的一份感覺。「景象」,就出現於我走進其中時,草地上,發現草兒們要有待重生,街頭上的垃圾仍然等待清理,廣場上的表演台仍然在拆卸當中,城市要立即打回原形、變回當初,一點都不容易,甚至要用上好一段時間似的(記得,這天已經過了一天加一個上午了,仍然有很多地方等待收捨)。於是,街上的沉靜,朋友們的感受,以及我自己的經歷與體會,共同製造出一份「它實在是要回氣」的感覺。

只是,究竟「城市」它有沒有喜歡上這種「狂歡」?它,是否也有「無所謂,一年一度,辛苦一點也可以」的想法?還是,它,從頭到尾,也只是被我們透支了體力而深深地感到痛苦?

城市,你能否為我解答嗎?

2014年7月19日 星期六

Nijmegen.難忘的Vierdaagse 2014


如果你問我,人生有那些節慶令我難忘到不得了?在Nijmegen的 Vierdaagse 一定有份,因為我在這個節慶裡真的盡慶而歸,並且從未遇上過這樣豐富、連續七天並相當具有格調的慶祝活動。讓我先首多談活動的內容以獨特之處。

Vierdaagse 2014,英文為The Four Days Marches,這一年已經舉辦到第98屆。早於1909年起,最初被各地的軍人參與這個步行活動,只需要在荷蘭各地,利用四天,行上120 km,即每天行走大約35 km就完成。現在,只要你透過官方網站申請,只要得到批准,軍人以外的人士,也能參加。每人也需要由Nijmegen出發到不同的地方,行足35km。 然而,活動未開始之前,前慶祝活動就也正式先於星期六開始,好讓等待不同的人士,於星期二能準時一起在Nijmegen出發。於是乎整個城市,從星期六開始直至活動完結的星期五晚上,也就連續不間斷地「慶祝」一番。

這個活動好厲害,相比當年去Barcelona 的Garcia District 的慶祝活動相比,Nijmegen更持久並且更安排得妥善。他們把整個城市擺上差不多20個多的舞台,並且在不同的舞台上,有著各式各樣的音樂表演。例如:Rock & Roll, Rave , Pop, Jazz, R&B, Hip-hop, Dutch Music, Metal , Salsa...基本上你數得出的,都差不多一定有。大會還列印了地圖,方便大眾自己參閱。還不些這樣,他們最令我欣賞的,是只要有空間的話,他們會把舞台與附近的舊建築,甚至街道上的雕像融合。有些雕像,就在現場樂隊的台側,於保護它的同時,也不會因為害怕破壞了而不設舞台。

每個舞台,所開始演出的時間也不一樣,但下午5時開始起,就一定會每個舞台也開始有音樂表演。最重要的是,他們請來的音樂人,也真的好厲害!朋友跟我說,很多隊BAND,平時都要給予很貴的價錢,才能欣賞LIVE SHOW,但這裡就是免費的,你只要拿著自己的啤酒(可自備),到處享受你想要的音樂就可以了。在這個節慶裡,因為朋友的介紹,我也認識了很多很多樂隊及BAND,也發現自己除了Salsa之外,開始喜歡了60s~70s 的Rock & Roll。天呀,Elvis的Covering Band ,最令我瘋狂!


除了像是音樂之旅,全個TOWN 的人,也會一起每天到這裡,野餐也好,飲酒也好,你可以做的盡是享受天氣與戶外相聚的氣氛。還有,於星期一晚上大放煙花!在異地看煙花又是另一種感受。平時,我就跟著朋友Rick 及Ester,發現他們也有很多兒時、青少年時的好朋友,相繼因著節慶而來到城市裡相聚,大家也好像藉一年一度的大型慶祝活動,而再次聚在一起。同時,我也認識了很多他們的朋友。Rick 及Ester說,我差不多認識了他們九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了。當然,他們的朋友一聚集起來,大家就一定說荷蘭語到不停。但可幸的是,我自己可以拿著酒杯,看聽著現場樂隊,不溝通也不成問題的。還有,他們的聚集很有趣的,你可以在舞台前落力跳舞,但同時也有很多人只站著聽音樂,或者跟朋友聊天。你不需要一定有所謂「狂歡」的行為,只要你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享受就得了。這份氣氛完全跟在BAR、CLUB 的尋歡感完全不同。因為,這裡是一個與眾同樂,一起享受相聚、戶外空氣、酒水、音樂的空間。


然而,由於每天、每晚也是如此落力投入節慶,差不多過了三個晚上(星期二晚),我真的跟Rick 及Ester說「我要請假休息下,真的好累,酒氣還未過。雖然我也好想完成連續六個晚上出去玩!」只是,休息後的那天,再次到現場慶祝時,被一聚荷蘭朋友取笑,說我體力太差勁!他們實在太可惡!怎樣也好,真要的每天又飲、又跳、又玩,一點也不容易的。因為,我真的從未試過每天也喝那麼多的啤酒與紅酒了。最後一晚,跟跟一眾「男人幫」飲到醉醉地,在街上大聲說笑,真的很高興呢。最重要是,我們也覺得這才是「最後一晚」的本色!


這輩子能有幸經驗一次這樣愉快及享受的節慶,荷蘭之旅好像已經算是不枉過。

2014年7月9日 星期三

The Netherlands.我想如何開始?

離開香港之前,朋友們一聽見我說起「即將到荷蘭兩個月旅遊」後,絕大部份人也投射出一種羨慕且為你高興的神情。他們的羨慕,卻也各有不同。有些,總想像自己也能有一、兩個月如此浪遊;有些,認為這份自由自在感很爽;有些,認為可以去有這麼多假期去歐洲這麼久等等。其實,我對這次旅遊的想法與感受,卻沒有多少人想了解,他們也早早為我找到了理由與感受,究竟,他們自己察覺到嗎?

出發前一晚,跟一些朋友談起自己又有「出發前恐懼症」。這種症狀,我也不是第一次經驗到的。只是,卻每次病發的根源,好像總有點不同。最初,我發現病發來自於一份「還沒有READY」的感覺,即好像甚麼也沒準備就要出發而有點恐懼。至少,出發前一晚,也沒有好好地翻開旅遊書,卻仍然無無聊聊地看其他的書。那刻不禁問自己發生甚麼事?放慢自己一點,再細心觀察這份感受,我又再發現多一點,原來部份的感受,是我為了「旅遊應該要怎樣怎樣準備」而出現的(天呀,去了那麼多次旅遊,我仍然會如此)。例如,我應該要好好地看看Amsterdam的市中心地圖,或者應該要在GOOGLE MAP 嘗試尋找自己所訂下的住宿地方。但為什麼「應該要做」我也沒有用心去做?我發現了,自己這半年用腦真的太久、太持續了,到了自己正式完成「思考價值2014」活動後,整個人也自動要抖下來,一點想用腦的力氣也沒有,怎樣能計劃去旅行?這份沒有力氣,跟「應該做些準備」的交戰,很深入,也並不容易發現。最終,發現了,作了決定,就是「渡假MODE」吧。;即,只做最底限度的準備,就不再想太多。那刻的恐懼感大減了不少,心底也笑了出來,「那有人如此浪費兩個月的旅遊?」

可是,這不是浪費,因為,我又再一次認識了自己。

但最好笑的是,自己還以為會於飛機上、等待轉機的時候,好好地看旅遊書。然而,我還是不想看,不想準備什麼。那刻,除了因為身體很累之外,我再問自己搞甚麼?原來,這個渡假MODE的背後,是我發現決定去旅遊的出發點,其實一開始只是想探望朋友,而不特別想去旅遊。這一點,我沒有好好的全盤接受。怎樣說?因為,在2月買票的時候,其實只是想來這裡跟荷蘭的朋友共聚,一點兒到這裡旅遊的感覺也沒有。如果我想去旅遊,我一定是選擇意大利或者是西班牙的。可是,旅遊時間差不多到了,感覺到「我怎樣也應該找些事情去參觀吧」。這又是一次又一次「應該」與「心底」不同落差的衝突。最終,再次放下旅遊書,在飛機上只看電影或睡覺。

昨晚正式來到Amsterdam,沖過涼後,連續睡了十多個小時,早上起床後,覺得自己正式放鬆了,開始想想「我怎樣開始荷蘭之旅」?想了一段時間,我知道了,就是先找一間超市,買東西回住處,弄一餐好的午餐給自己。然後,在家中看書、看電影、聽音樂、彈UKULELE,靜靜地過這一天。因為,我決定這數天,好好的待自己,好好的獨處,只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走進超市買菜,當我看到不同種類的食物,令我開心到不得了!因為,平常在香港賣很貴的,這裡真的很便宜。還有,我很喜歡的荷蘭番茄!接著,回家開爐煮飯,那種感覺又真的好到不得了。我發現,煮食的空間,是自己相當喜歡的,那份寧靜與舒暢,是一種很內在的豐富感,並且煮食的過程總有些令我感到自在的。

今晚,是荷蘭對阿根廷的世界盃四強之戰,朋友們也叫我到外面看球賽,難得在荷蘭,一定感受當中的氣氛。只是,這數天我清楚了,其實旅行並沒有甚麼「一定要做」、「應該要做」的,因為,旅遊根本不是「責任之旅」。當你深入看自己的內心,在旅遊裡發現自己、體驗自己,其實已經比一定要到某些景點、一定要把握時間做當地的事情,或許更加珍貴。

好了,電視上也出現了荷蘭隊走進草地的情況了,這晚就在家中看球賽吧。希望荷蘭隊可以打入決賽!

P.S. 其實我也心思思想出去看球賽,只是太懶,不想下雨天到處跑,也不想太晚才回家。問了幾個朋友也沒有人陪我出去,那就算吧。

2014年2月4日 星期二

Seoul.跟 HeeJae 重聚


這次韓國之旅,有幸再遇 Golgulsa 裡認識的Hee Jae,他很有心從很遠的家鄉 DaeGu(大邱) 來到首爾,實在很高興。他現在跟我一樣其實也是自由工作者,主要是寫有關東、西方文化差異的書。然而,他收入是相當微薄的,所出的書籍也是自資,你可以想像他從老遠的家鄉坐KTX來首爾,已經真的是那份情誼才買票的。

我們一起相約食午飯,然後找咖啡室閒聊,再一起到弘大吃晚飯,我們無所不談,什麼也把心打開來說話。他說:「用英文說話,永遠會有一種自由的感覺,不需要考慮身份與地位,隨心點,自在點,人也開放一點。」對於韓國人來說,無所不在的階級與身份,實在是幾吃人。他問我在香港有沒有這種情況。我想,香港的青少年人,或者兄弟姊妹間,在語言及行為上,比較直接及不那麼要以語言及行為來表示尊重。當然,這要看那個家庭的教育與成長。但在我觀察裡,在日常普遍的生活間,兒女於公眾場合可以跟父母熱烈討論,沒有誰比誰一定聰明的態度,是來得比較直接。然而,在很多時候兒女同時又有考順及愛的味道在其中。例如,有些結婚了的朋友,仍堅持每星期回自己家一次跟父母共聚,有些朋友更帶父母去旅遊,這種種的表現其實也是充滿著對上一輩的愛而來的。這似乎就是香港人的表現,跟韓國語言與行為裡的尊重的分別之根本。

另外,我們也好好地談了這兩年間大家所經歷及所發生的事情。他提及在Golgulsa教書的一次事件,一件我相信到現在他說出來時仍然心有內疚的事情。那年我離開了Golgulsa不久,他有機會在禪武道學校,幫忙教英文課。可是他遇上了一位行為很反叛的青少年。那位青少年的家庭本身是比別的孩子不同。他們的父母是進行家庭教育來取代學校教育,不知道因為那些原因來了禪武道學校。HeeJae 跟他的相處很不好,因為那男生經常不合群,而且很多事情也拖拖拉拉的。Hee Jae說,在韓國的文化裡,你不能讓自己的房間這麼凌亂,而且長輩跟你說要收拾整齊,你就也要盡快完成而不是敷衍了事。另外,當別人在做功課的時候,他又一點心機也沒有,什麼也做不好,跟他怎樣說,他也不能聽教聽話。最終有一天,那男孩帶了一部手提電腦回學校,說自己是喜歡寫作而不能沒有了它。但是,這是學校規定不能帶回來的,他是明知故犯。Hee Jae好言相勸無效,待他上了廁所時,把那手提電腦放到學校的教員室。男孩發瘋了似的用很差的語言跟Hee Jae對話,並自己到教員室拿取電腦。那刻,Hee Jae看著他背影,忍不著從後用手狠狠地打了他後腦。最終,他為此事離開禪武道學校的教育場所,並認為自己不適合教對學生。

他,就此認為使用暴力對待學生是不能原諒的。
他,好像仍然為此事不能釋懷。

若你面對這位朋友的心結,你怎樣開解他?認同他的行為?不認同他的行為?「別人怎樣差也好,使用暴力就是大錯特錯」?究竟,這「律令」的道德基礎是什麼?人,有沒有面對某些處境,使用暴力是可以接受?這個處境,是否跟「道德」有關?

可是,我沒有特別從這個方面去想,我倒卻反問,「那個男生的性情及反叛行為,其實可以是怎樣的一回事?他人生的旅程中,經歷了什麼才培養出來?」「我們的暴力,其實有沒有反映我們一些對人性的誤解/成見,甚至對自己情緒的無知與不解?」最終,我怎樣跟他談,當中的內容不在這裡詳細描述。可喜的是,他說我好像幫他理解了自己,明白了那男孩多更多。這,已經讓我感到一點點安慰。

這天,我們實在談了很多,只是不知怎樣,我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好像同時看到他心底的一些愁雲似的。或許,他道出了很多心底話,談了心中很多韓國生活裡的苦澀,毫不保留地跟一位外國人分享所發生的一切一切。只是,當我用心聽他的話的同時,我知道這一晚過後,他仍然要繼續自己的人生旅程。或許這一個晚上,對他而言,是一次難能可貴的一天,至少,我叫他知道世界上有另一個人,在另一個角落裡,將會默默為他祝福,期望有一天,他帶著自在愉悅的心境,再次一起分享生活的點點滴滴。

2014年2月3日 星期一

Seoul.飽足裡的浪漫與慈愛


選擇農暦新生假期來韓國,同時也想在異地慶祝自己的生日。雖然常說生日沒有什麼特別,然而,心底裡很想每年的生日,給自己好好的過,給自己不在香港那就好了。這天,為了讓生日更浪漫,在韓國就跟自己說,晚上到全素的店吃飯吧。

食素生活已經差不多兩年了,從最初只不吃肉,完成了古巴之旅後決心謝絕海鮮,真的已經有一年時間。還好的,沒有感到特別難生活,反倒越來越對肉類沒什麼興趣。但來到韓國差不多是難以逃避似的。例如,叫一客豆腐湯鍋,老闆細心加上數隻花甲或海鮮;一客泡菜鍋裡又加了些豬肉增加湯的味道。唯有吃韓式拌飯,就比較容易說得上全素的。然而,只要不太執著於湯裡是否加肉或海鮮,只要不放進口裡,已經好像過得去。所以,在生日的這一天,我幸運地找到一間真的素食店,可以好好享受一個全素的晚上。

回家的時候想,其實自己已經吃了素有一段時間,何解在生日的這天,特別想吃素?原來,我想在這「特別的一天」,好好地透過素食。讓自己修心養性,把這天當作一次「清心」的來看待。我好像希望自己這一份,能夠完全逃離那種接觸動物的心般,藉這個空間好好保護世界的動物,也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清淨」一點,不把其他動物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美味。

那份飽足,好像帶點浪漫似的,就算在街上多冷,怎樣看晚上的夜空與星光,也是份外感到美麗。再細味這份浪漫的飽足,其實又帶著一些對世間的愛,對保護動物的愛,以給滋養心靈的愛。

P.S.
想起異地生日的浪漫,我總會記起2009年在蘇格蘭的一切。原來,5年了,原來不止我,還有黃家鳴教授也記起那年的浪漫,因為在生日的那天,我收到他的電郵。他送給我一首詩:


"To watch the corn grow, and the blossoms set; to draw hard breath over ploughshare or spade; to read, to think, to love, to hope, to pray,—these are the things that make men happy; they have always had the power of doing these, they never will have power to do more."
(Part IV - Chapter XVII §36)
John Ruskin (1856) "Modern Painters: Vol. 3"


謝謝。



2014年1月30日 星期四

Jeon Deung Sa.他們.他.我與道一和尚對話


在寺院裡每天也有機會在茶道時間,跟道一對話。然而,由於他不懂說英語,我又不懂韓語,得到辦公室Sarha的幫忙翻譯,才能夠比較有多些跟他溝通。兩天的茶道裡,並不止的在裡頭,還有其他來寺院住的本地人,於是我有幸聆聽他們一些點滴的故事。

第二天,有一家四口特意來寺院住上一晚,原來為了女兒及兒子,於新學年有一個好開始。女兒,即將考大學,想她來這裡靜下、為她學業祈禱。沒錯,他們仍然是為了學業而來。於交談期間,兩姊弟其實也並不算太投入,並且好像不是太在意父母的說話。弟弟更聲稱自己一己不會做和尚。哈哈,這是很正常的年青人反應。

第三天,就有一名年青的韓國男子,帶著兩個苦來到寺院。他剛決定辭去工作,因為他開始感到自己好像並不喜歡有關拍攝電影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只是感到自己好像不太喜歡。還有,他跟女友分手了。分手原因,在於他仍然沒有準備結婚的心情,只是女生卻急著結婚生小孩。他向道一問:「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他們雖然擁有不同的人生,然而,當中卻反映了韓國社會的一般現象。在2011 年於Golgulsa的感受差不多,男人的苦,學業的苦,感情的苦,似乎也是社會文化的所產生。男人,對於工作上必須要有「成就」;學生,必須努力進入首爾的大學;女生,談婚論嫁是人生必經的路。兩年了,細味韓國人面對的苦,也仍然是這樣。

只是,這次在茶道時間裡,那對父妻更談起一件事,是我第一次聽到的。原來,現在於韓國的政客,開始以基督教的名義與價值觀帶進社會之中,開始就一切有關非基督教的東西,進行不同程度的改造。例如,街名若帶佛教色彩,就必須進行更改等。爸爸與媽媽問道:「將來,佛教怎樣在韓國生存?」基督教在韓國的興起,究竟會帶來一次怎樣的非形式化的宗教排斥呢?這實在令人有點擔心。

那麼,我跟道一又談了什麼?
我問他:「你是否也有苦?」
他說:「任何人也受苦,我也如是,每個人也如是,這是沒法避免的。」

我問他:「你有什麼佛教的故事可以跟我分享?」
他說了亞歷山大帝巧遇一位赤裸裸在曬太陽的人的故事。
亞歷山大帝問那位人兄,「你在現裡做什麼?」
那位人兄反問,「你又正在做什麼?」
亞歷山大帝答:「我正征服全世界。」
那人問:「征服完,怎麼辦?」
亞歷山大帝答:「我會好好休息。」
那人問:「為什麼現在不休息?」
亞歷山大帝答:「因為還末征服完。你還沒有答我,你在做什麼?」
那人答:「我正在好好休息。」

道一說:「亞歷山大帝,最終在棺材裡,雙手打開就躺臥在裡面。」

在生活裡,我們原來沒有真正生活。
在死亡裡,我們原來什麼也帶不走。

在跟他的對話裡,他問及我的生活及體會,我就分享了少少自己這些年有關「人的苦」的體驗與福氣。他笑著給了我一些勉勵說:「努力嘗試像佛陀般,從高處看眾生。」


衷心感謝

2014年1月28日 星期二

Jeon Deung Sa.跟一行禪師的對話

2011年到韓國帶著一行禪師的《橘子禪》在寺院裡看,啟發了我很多有關找尋內心那份神聖的心靈旅程。這次來到傳燈寺,我帶著《放下心中的牛》到寺院,也期待跟一行禪師的文字進行對話,在字裡行間之中,體會紅塵,回省內心。


如何活得自在?
有時候,我們擁有太多,以為這些東西對自己很重要,以為它們會為自己帶來安樂。但當我們深入觀察,可能會發現它們其實是幸福和快樂的障礙。如果你懂得放下,把「牛」釋放,幸福就會出現。
看到這段文章,心中好像有總幸福感湧出來。或許,這兩三年的經歷裡,慢慢看見自己那些各式各樣的「牛」,看見那個「看到自己」的「自己」,其實已經是走上幸福道路的第一步。而且,走著走著,開始慢慢放開、讓部份的牛離開自己,也同時繼續觀察那些仍然存在的牛。這種感受及經歷,並不是可以言明。當然,越來越少牛,人,也不一定是幸福的,因為人也可以為了一頭牛而放棄所有,即,那頭牛大得仍然把人能夠快樂的路阻塞著。還有,你有時以為自己放棄了的牛,在你最不滯的時候,牠們會回來,在你身邊出現,並且令人想重新捉住牠們,重新投入那份虛浮的安全感。

還好,我很清楚那刻的幸福感,就是來自於上述這些文字對我來說並不只是文字,是活的,是內在的。

如何面對生死?
悉達多坐在菩提樹下修習深觀,發覺超越生死是可能的。他沒有恐懼,因此能夠用自己的智慧去幫助別人轉化痛苦。死,是一種形態的終結,也是另一種形態的顯現,你可以愉悅地面對這種改變。
一行禪師卻問,我們真的有生有死嗎?難道我們的生命,不能像雲一樣,既沒有生也沒有死,只是改變形態而言?那段有關於雲的描述,很觸動著我。有時,我們觀察一己,進行禪修,或許深入了解時,對死亡的害怕是很隱蔽的。人們好像常說自己不怕死,然而他們選擇生活的向度,卻跟你說,「其實死亡很遠」。為我而言,死亡是很近的,也就是我們永遠不能確定,我們何時會被所謂上天拿掉自己的性命。但,我們真的是有生有滅?一行禪師這個提問,讓我們真的再思,究竟「生死」是何種意義。

如何活在淨土?
你在哪裡尋找佛的淨土?你在哪裡尋找覺悟?就在你的入息和步伐之中。不要做任何事,就只是做一個普通人。真實地生活,不要用靈修市場提供的化妝品。

看著一行禪師就,我們要嘗試離開「二取」,理解「無常」的本質,並簡單地皈依你的呼吸與步伐,我們就能夠可以找到心靈處的淨土。對於「二取」,實在是一份提醒。我們常常把思想跟世界脫離而不能視之為一體。主與客的區分,卻把我們從這個世界裡分離了,再也沒有與其他的生命與形態相結合。另外,無常的概念,也是第一次重思,把無常看成是一種「定」,如像一種工具把使我們對生命產生智慧,不要困於無常的概念之中。一行禪師,常說我們只要每一刻進行覺察與深觀,我們就能走上幸福之路。這裡的修習方式,就是日常每刻的呼吸與步伐。生命的美麗,其實就在這一呼、一吸裡,因為我們仍然擁有生命,即呼吸。


在寺院,一呼一吸,也像時有靈氣的。
幸福,就在我們身邊。
幸福,就在我們的呼吸之中。

願我從修習裡,悟出更多智慧,也體會更多神在我這個形態上面的神聖與造化。


2014年1月27日 星期一

Jeon Deung Sa .寧謐時光

每年差不多到農歷新年假期,我總是希望找到一個地方,離開香港,避開「拜年」的活動。實在已經好久沒有跟親戚見面,也很少到朋友的家拜年。這年考慮了有一段時間,才決定選擇重回韓國旅遊。(其實,我很想到擁有陽光與海灘的地方,只是機票與住宿也不便宜,實在沒有理由在這段時候給人家賺錢。)最終,來韓國旅遊,跟那裡寒冷的冬季氣味重遇,還決定找一間寺院待了三個晚上。於是,計劃了第一天晚上在首爾逗留一個短促的晚上,隔朝就直接到寺院去,先把自己的身、心、靈來幾數休息,才回到城市之中。
這次來了的寺院,是在仁川(Incheon)江華島(Ganhwado)上的「傳燈寺(전등사)」,它距離首爾大約三個半小時的車程。然而,載程雖不算遠,找那些車站卻是需要一點信心及運氣的,因為寺院提供的交通資訊,跟當地有點出入。所以,最好就是上車後跟司機打聲招呼,讓他為你「計畫」何時下車及轉車。(有關交通方式,若你真的決定在那裡渡宿,可以發個電郵給我,我再回覆吧。)

傳燈寺,是一間當年在宋代時候,以城堡為主要陣地而建立起來,後來慢慢變成一個寺院,所以它是少有地被城牆包圍著的寺院,跟一般在山上建立起來的寺院很不同。然而,它卻沒有一點的殺氣,反倒有一種古舊而充滿歷史感的味道在當中。記得第一天,帶著背包上山時,兩旁佈滿著枯樹,並有點霧氣,好像有一份神聖的氣氛。直至走進東門後,正式進入寺院範圍,好像陽光突然把霧氣消散,一門之隔好像是另一個世外桃源。
這次的Templestay programme,是屬於Relaxing Programme。每天的生活如下:
04:00  起床 
04:30 - 05:00 誦經
06:00 - 06:30 早餐
09:30 - 10:30 茶道及跟和尚對話
11:30 - 12:00 午飯
17:00 - 17:30 晚飯
18:00 擊鼓與鐘儀式
18:00 - 18:30 晚禱
21:00 就寢
可以想像得到,跟我過往排得密麻麻的寺院生活是完全不同的。沒有打掃寺院,也沒有108跪拜,也不需要1小時的坐禪要求。所以,來這裡生活,有點像「渡假」,你可以擁有很多自己的時間,進行自己想做的事情。基本上,每天早上直至午飯前(除了茶道時間),我是自自然然進行默言的,也就是什麼也不作聲,盡量一個人行禪,坐禪。有時候,我帶著書,在寺院找個充滿陽光的地方,慢慢細讀,讓思想吸收一些養份(關於這部份,見於另一篇網誌)。午飯後,我跟另一位朋友,會到處慢慢走,有時爬到山上,親近城牆,眺望山河大地的好風光。或者,走到茶室,好好喝上一杯茶或來一客甜點,悠閒地享受寺院的氣息與靈氣。

在寺院的修習生活裡,我很喜歡跟和尚們誦經的。每次聽到他們擊鼓及敲鐘,我的心與靈好像會自自然然地連結在一起的。於誦經時,我又能觀察著自己的思想,當有些人在腦海裡出現,無論是誰人也好,我也會為他祈禱,這刻的慈心禪,帶著很大的能量,也不是什麼放下與不放下,就只是簡單的為他們祈禱,因為我越來越相信每個人其實也很苦,總有說不出的苦是我不能理解。那些苦,使得他們做了一些自己也未必情願,沒有意識/想像得到的行動與後果。

寺院的三餐安排也很好的,也是自助形式,即你喜歡食多少也可以,只是需要我們保持著一個原則,要把自己所拿取到的食物吃完,一點也不留在碗裡就可以了。最開心的是有一天,大嬸門準備了素炸醬麵!因為2011年來韓國時,已經很喜歡吃炸醬麵,但現在改吃素了,心想這次來韓國應該吃不到了,想不到既然在寺院可以吃到,這是一次意外的收穫。另外,寺院有一個水源,是流出清甜的山水。那些水是非一般的好喝,冷冷的卻有一種清清的甜味在其中,每天可以喝得到這樣的水,是一種幸福。

願這種種幸福的寧謐時光,能夠滋養我,並給我記著這份美好,好讓我回到任何環境,也有一些內在的寧謐去經驗無常的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