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7日 星期二

Seoul.放下對美國人的偏見?

Michael,一個來自美國加洲,年僅23歲隻身來到南韓,於首爾充當結他老師(同時兼提供英文口語訓練)。我和他相識於Golgulsa,就在他選擇到慶州那裡渡過的三天兩夜的寺院生活。他,絕對是這數十年旅遊經歷裡,唯一一個可以跟他「溝通」以及成為朋友的美國人。


無錯,我對美國人是有一份成見。但這份成見也來自於我這數十年的旅遊中,跟他們相處所得來的,而且還不斷有所修正及有不同的理解,然而遇上一百個美國人,差不多真的只有一個是讓我感覺比較好受,這絕對是來自交化差異及自己仍然不能完全理解他們所導致。美國人,從前在我眼中,總是太自大,太自我中心。可是,近幾年越來越發現,他們的自大,其實跟自信只是一線之隔,也開始明白這並不是「自大」,而是他們的學校生活,他們的群體相處,他們的家庭文化,也需要他們自己獨立,很早就要為自己不斷選擇面對各種困難。同時,他們必需要有自信,對很多事情也要有信心,這是他們的文化,他們的精神。所以,到了近來我反而再沒有太大感覺到美國人的過份「自大」,多了一份理解。然而,他們的這份自信,使我也開放更多嘗試「給予機會跟他們談天說地」。然而,大部份的結局,也是跟我喜歡的溝通方式仍有很大的出入。我要強調是「我喜歡的」方式,因為我相信跟他們不太能相處起來,也全然是出於自己的那把尺去衡量的。

每次跟美國人談話(只限於我在人生裡遇過的,而且相遇的也只是旅遊人事,仍然沒有接觸一些大商家、工作上的美國人。這是比較狹窄的觀點,請看此網誌的人也要留意),內容乏味得很。他們大部份問的也是資料事情,或者是社會的事情。我並非覺得談社會事情乏味,然而他們問的,很多時候是基於他們已經懂得的事情。即好容易發現他們問,其實想「表達自己懂得很多」的態度。當然,細心發現香港人也有很多這方面的現象(我自己都是?)。而且,他們很快就嘗試評論、批判。我有時認為這太乏味吧,太多的所謂「理性批判」,跟自己感受無關,又沒有表達個人感受,那談了好像等於沒有談。而且,我發現他們很少會跟你的感受追問下去,或者會嘗試了解多些對方的感受是怎樣建立的。他們也會表達其立場、喜歡與不喜歡,但你只會感到的是有一點「表面」,即以一些冷冰冰的理由跟你談起來。可是,他們是真心的這樣跟人談,並不是「假」,他們也是真心的說!只是,我個人不太喜歡,也不太鍾意於這種方式的對話內容。最令人難受的,是他們好像一定要說服對方,跟你說他/她所想、他/她所思、是最有理由的,最有說服力的。

除了談話乏味,有時他們的舉動也令我經常反省「尊重」這個詞語。「尊重」這個概念,對於他們來說,跟「自己喜歡就自己喜歡,你不要跟我說三道四」是沒有分別。坦白說,這個想法在香港的學生,甚至一些成人的思想世界裡面也可能是差不多,然而文化不同的是,我到外地旅遊,盡量尊重當地的文化,當地的人怎樣相處而在當中學習。不過,他們的旅遊方式,似乎是認為自己只要盡量了解後,期望當地的人明白他們也不一定跟隨,希望別人也要了解他們,容許他們的選擇。這個是真尊重嗎?還是把別地的文化帶到當地,讓當地的人來一次、甚至數次的「文化衝擊」?我覺得他們的衝擊永遠是比較直接使人困擾。有些時候我覺得歐洲人,他們會自己找到一些方法,既能滿足自己的文化,也不並會帶給別人太大的衝擊及傷害。在香港社會裡面也是如此,就像我們講的是中庸之道,就算文化落差很大,自己唯有「找個中間點」盡量配合吧。

以上大約就是我這數年來,在旅途上遇到的美國人的印象及成見。然而,在Golgulsa認識的Michael,就令我大開眼界,也終於使我感覺到我找到一些跟我合得來的美國人!


(那兩位男士是幫我們兩個照合照的朋友,他們嚷著要跟我們兩位「老外」一起影相!)
Michael在Golgulsa的時候,他不知為什麼能夠被安排到我們長期住宿的宿舍入住,這是相當少有的,也是我住了一個月當中,他也是唯一一個短期住宿者跟我們共住同個地方。這也做就了我們有很多機會的交流及見面。他為人跟謙虛,每次跟他談話他都帶一點傻氣,同時又比較喜歡聽別人說話多一點,也喜歡了解事情多一點的人。有些時候,他也很勇氣表達自己的感受,過往的回 憶,甚至來到南韓的各種不安與忐忑。所以,與他對話是很有「人性」的。而且,他也並不會將一般美國人,喜歡表現自己所懂得的事情,反倒是我們一起生活,沒 有什麼覺得自己特別厲害,也很少談什麼「道理」。或許就是這樣,也就很自然地談得投契。所以,跟他在寺院道別後,我應承了他回到首爾後,一定要跟他再找些 時間出來吃飯、喝酒!


(我、Dorota 及 Michael,跟寺院老師一起到沙灘練功夫的無聊照片)

我和他在首爾前前後後也見面了四次!哈哈,因為我們每次見面也好像講不完、談不完、笑不完的。而且,他在首爾其實是很清閒。他從加洲來南韓其實是一次無心插柳而成事。在加洲畢業後,他有個同學跟他說在網上看到有南韓的人找外藉結他老師,於是他經過一輪的網絡會面,最終就被請到南韓生活。然而,由於他的結他學校也是剛成立,他只有足夠生活的底薪,也並沒有很多學生需要教導。在12月那段期間,他仍然只有兩個學生,每星期只需要上班兩天,於是他的時間多的是!所以,每次約他出來見面,他也能應約!當然,由於他收入不多,而且他其實只是拿旅遊簽證工作,於是他也有很多不安與擔憂。然而,他的擔憂只是每天有沒有足夠的錢在南韓吃喝玩樂,多於將來應該怎樣生活。


所以,很多時候不知怎的,每次吃飯後說跟他喝酒,縱然我也是沒有收入的人士,但也不捨得要他給錢,每次都主動說我請他喝酒。不過,我與他實在很喜歡喝當地的馬格利酒(Mak Geol Li, 막걸리)!真的是超喜歡,我每次想喝時也想到他,也覺得能找到一個志趣相投的喝酒人士不容易呢。再者,我也知道自己在首爾的日子只有兩星期,過了這段時間也不知何時才可以跟他見面,始終也的結他工作不穩定,他也決定4月底回加洲,若然他在加洲有另一方面發展,不再回到南韓那裡,我要跟他見面也就是去加洲,或者其實地方吧了。所以,我又很珍惜跟他相處的時間,也一起吃喝玩樂得相當高興。

他,為我在南韓的旅程之中塗上了很多愉快的色彩。
緣份,壓根兒就是與國藉無關,人與人就是自自然然這樣地走在一起。
我也要提醒自己放下對人那個身份與國籍的幻象。

Michael, cheers! 馬格利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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